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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真正所需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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森林。

“哎,真難找啊……痛!”“怎麽了!?”“手指被草割了一下……”

“餵,露娜尓!你該不會受傷……!?嗯?啊,是你啊。”“真不好意思!是我受傷了!”“真虧你能發現有人受傷啊。”“嘿嘿,本大爺的鼻子可是很靈的。”“是嗎,若你能馬上把草藥也找出來就好了。”“呃。沒問過的味道,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找到的啊。”“哦……”“嗚~哇~。完全是一副‘這家夥真沒用’的眼神。”“沒有沒有。話說回來,快點把雪莉的傷治好吧。”“哎,真是個亂指使魔王的新娘。不過,這家夥是魔族,也不是做不到……”“什麽啊?”“哎。若也能像這樣,再重視自己就好了。”“哈?”“算了。餵,小鬼,伸手。”“真、真是無禮的男人!與其被你治好,還不如一直痛著算了!”“噢……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。”“我、我才沒有想哭……”“好了,拿來。”“啊……!”“乖乖地別動?”“唔……”

塞法在手中凝聚的一股幽綠色的光球,在雪莉受傷的手指上一抹,傷口就已經愈合了。

好厲害,真的愈合了。

“怎麽樣,雪莉。還疼嗎?”“……”“雪莉?”“……受傷,真的很痛呢。”

“怎麽,難道你沒受過傷?”“因為……凡事都由奶娘幫我做就好了。”“那麽,有可能是奶娘替你受了傷啊。”“…………那個王子的手上,也滿是擦傷。為何都那樣了,還要找來給我呢?明明說了,不會喜歡他的……”“……那你現在又為何尋找呢?”“誒?”“與得失毫無關系——不僅是想讓重要之人綻放笑容嗎……我也一樣。想讓喜歡的人綻放笑容,所以就算為此受傷也無所謂。”

塞法的眼睛明顯朝著露娜尓的地方望去……

“為、為什麽這時候要看我啊,白癡。”“好了!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,小心別再受傷了……而且,要是本大爺的新娘受傷了,我可是會用嘴幫她治好的哦?”“有、有空說這個,還不如快去找!”“是是!”“真是的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中庭。

“我去那邊找找。雪莉對面就拜托你了。”“我明白了!”

“是你啊……”“塞法!怎樣,找到了嗎?”“沒。抱歉,無法馬上就找到……”“……”“嗯?怎麽了?”“嗯……塞法看起來不太喜歡雪莉的樣子,你能這麽拼命地在找,稍微有點意外。”“……因為討厭。在錯誤還是錯誤之時,完結。”“誒?”“就算是犯錯之人,也應該有其重新改正的方法。再也無法相見……是最為,痛苦的。”“宛如過去犯過這種錯誤似的。”“……為什麽會有新娘呢?”“誒……”“若是最初就沒有,那我們就無需再期待光明的未來。若是不知,我們就不會把絕望當成絕望了。”

難不成……“塞法失去的人是——”“是新娘……”“!”“……我不想對你撒謊,所以就把事實告訴你吧。”“……”“——我以前也曾養育過自己的新娘。”“那麽……”“啊!不過我可沒有把你當替代品。……因為是你,我才想娶。不是替代品,也不是無可奈何。只有這點,我想讓你明白。”“……嗯。”“好了,那我就去城堡的後面找找吧,有事叫我。”“好的,謝謝。”

……不過,肯定,依舊很重視啊。

制藥間。

“希盧斯,情況如何?”“依舊毫無問題。……呀,藍色的治療藥果然還是不夠嗎?露娜尓,把那邊架子上的瓶子拿來。”“啊,但是那個高度,不墊個東西可……”

“我去拿來!”“……明明那麽拼命,為什麽雪莉還是無法明白王子的心情呢?”“雙方都看著不同的方向,不可能看對眼。”“誒?”“……視線的找落點不同。所以就算原本想說同樣的話,也會得出不同的看法和結論。何況那是用眼睛無法看到的心,就更加難以調整那種不同了吧。”“也就是說價值觀不同,所以無法互相理解?”“所有擁有思考之人,肯定都在用自己的標準來衡量對方的心。……毫不懷疑地堅定著在那種時候,那麽做對對方是最好的。”

希盧斯低著頭,滿臉顯示著類似無奈的神情。

我第一次看到希盧斯露出那種表情。宛如像是在說自己也是這樣一般……

“希盧斯大人!是這個嗎?”“嗯,就是那個。再有什麽不明白的事,就來找我。我就在這待著。”“嗯,謝謝。”

“……”

森林。

“蛛草應該就長在這個樹林的某處……”“我去問問看。”

咻,雪莉就已經飛了出去……

“問問?”

“我回來了。”“你去問誰了?”“住在森林裏的樹妖們哦,它們跟妖精族的關系很好。”“那麽知道蛛草在哪了嗎?”“說是在森林的入口某處散步。”“……散步?”“樹妖們的語言總是很難理解啊。”“總之確定是在森林的入口附近嘍。”“嗯,走吧!”“我~說……這個畫上的草……”“找不到……呀!!!”“怎麽!?”“剛有什麽東西跑出來了……”

“哼!?”

“豬?”“是一種叫布奇的豬。為何會在這?”“能吃嗎?”“姑且是高級食材的一種,但……能吃吧?”“雖然現在還沒被吃……一定是誰在‘放豬’吧。”

“哼,哼,哼。”

“……啊!?哎呀!”“怎麽?”“布奇的背上!”“長著什麽?……蛛草?!”“那只布奇給我等等!!!”

“哼哧哼哧!?”

“啊!不是啊,我不是要吃你啊,停下來!”“竟然跑得這麽快?”“肯定是為了讓它更加美味,傾註了愛培育長大了。”“現在可不是佩服的時候!”

“哈,哈,哈……”“哈,哈,哈……”“終於抓到了……”“也拿到蛛草了……”“那這只豬該怎麽辦呢?”

“哼哧!?!?”

“紅燒?水煮?熏制?”

“哼哧!哼哧!”

“那就交給廚師吧……”

雪莉居住的房間。

“……做好了。這麽一來她的病應該就能治好了。”“謝謝你,希盧斯大人……”“要謝的話,還是謝這裏所有的人把。特別是新娘。”“是呢。真的十分感謝,露娜尓。也謝謝塞法大人幫忙尋找。”

“哈哈,坦率點不就可愛多了嘛?”

“好了,雪莉。快點讓奶娘把那藥……”“嗯!”

“……奶娘,這是大家幫我做的藥。喝喝看?”“…………”“啊……”“唔……”“!”“……公主,大人……?”“奶娘!!”“哎呀哎呀。眼睛怎麽腫成那樣了?”“嗚……嗚嗚……嗚~~~~哇!!”“公、公主大人?”“太好了……真是太好了……!我還害怕要是奶娘再也醒不來,那我該如何是好……!”

碰!門被粗魯地打開了……

王子大人:“公主大人!!”“啊!?王、王子……?”“我聽說奶娘倒下了!這是我家鄉相傳的妙藥……呃……咦?難不成,不……不需要了?啊,哈哈!抱歉!我似乎又做了多餘的事……”“…………”“明明被說了不許再來了,卻又跑來……”“…………”“請、請問……?”“……這傷,哪來的?”“誒?啊,來這的路上被什麽割到的吧。只是小小的擦傷,不要緊的。”“我明明說了不許再來,你卻還是寧可弄出一身傷痕,也要急著趕來嗎?”“啊,哈哈……是、是呢。很惡心吧……”“……”“公主……?”“嗚,對……不起……對不起!!”“誒……”“因為在妖精國,大家……對我說‘你好可愛,嫁給我吧’……我被捧得自大起來。但是在收到很多禮物之後,我卻漸漸搞不清楚大家究竟想要我的什麽……於是,誰送的禮物越是值錢,我就覺得他越愛我……但是這次,無論給我多麽值錢的東西,都無法滿足我……那是當然的啊。因為人的心可是無法像東西那樣輕易衡量的。不過一定……正因為那樣,才難得吧。因禮物而喜歡的是,那個人邊思念著自己邊為自己挑選禮物的時間,那是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貴的東西。”“公主……”“都是托教會我給予他人快樂的露娜尓和大家的福,我才能發覺這些。謝謝……我現在是第一次感覺到和別人心意相同。”

“我要我要謝謝你。”“?”“因為看到你幸福的表情,我也覺得很幸福。那就是今天最棒的‘好處’哦!”“呵呵。好神奇啊。我今天明明沒有收到禮物,卻是至今為止最為……滿足的一天。”

“她今天學會的事”嗎?“……學會的,也許不止是公主一人呢。”

塞法:“……?”

夜晚,露娜尓的房門前。

“是嗎,公主說了那種話……”“還有‘請幫我向拉帝魯大人說聲謝謝’……這話”“嗯?向我?”“嗯。搞不好已經發覺了呢。”“呵呵,她也變了很多呢。”“……我、我說啊……”“嗯?”“……教會拉帝魯這些的人,是為什麽樣的人呢?”“…………”“啊,抱歉!不想說的話,不用勉強說……”“……是我的,新娘。”“誒……?”“準確的說,是……新娘候補。以前也曾經和你說過吧?本來魔王的新娘,是從出生後就直接被領來的。”“嗯、嗯……”“以前我也曾經有過。從創世法庭那得到的新娘……我因她而得知了愛的真正之意和幸福。要是沒有她……我也許早就把這個世界毀滅了……“是……是這樣啊……”

咦?什麽啊,這種感覺——胸中似乎有什麽要沖出來似的,迷糊不清的……

“露娜尓?”“啊!那、那個,為何現在……?”“……被抓走了。”“抓走了!?”“嗯。是距今十年前的事了。我的新娘,被誰給抓走了……”“……那麽,現在肯定很痛苦吧。”“要說不難受那是騙人的,但內心的某處安心了也是事實……”“你不是很愛她嗎?”“……正是愛她,才如此。”“咦???完全無法理解。”“我可是個狡詐、卑鄙的男人。所以現在是不會說的。反正總有一天,不得不說的話——等到你再也逃不出我的腕中之後也不遲。”“……所以我就說你是個別扭的人。”“誒?”“剛才你說的全部話聽起來都像是‘所以別靠近我’喲。”“…………”“……你在害怕什麽,拉帝魯。”“唔,我………………”“真是的,又在關鍵的時候沈默。……算了。既然你說總有一天會說的,那我就等吧。我也有發問的權力吧?”“嗯,總有一天……一定。”“好,那麽……晚安,拉帝魯。”

對拉帝魯昨晚晚上的問候之後,我就走進了房間……

“晚安,露娜尓。”

“啊……對了,還有。”突然我又想起了什麽事……

“?”“謝謝你一直送我……點心。我雖沒覺得是理所當然,不過確實是習慣了你的好意。所以……謝謝。雖然是被強迫來到這的,但是至今為止我感受到了各種各樣的心意,令我……十分的開心。”“露娜尓……”“就、就這些!那麽,明天見!”

我又立刻轉過身,回到了房間……

門外,拉帝魯:“……就因為是這樣的你,我才——”

房間內。

“哎,今天真累啊~”“汪!”“小黑!跑哪去了?今天從早上起就沒有看到你,我很擔心啊?”“汪汪!”“算了,你從以前起就偶爾會獨自出去散步,好幾天不回來……這裏可是魔都,你也要小心點哦?”“汪!”“好了,那就睡吧。”“……汪!”“怎麽突然沒精神了呢?”“汪,汪汪汪!”“太好了。最近你經常獨自跑出去,也不跟我睡了,我可是很擔心哦?呵呵,還好沒什麽事~啊,果然還是毛茸茸的小黑最舒服了~”“嗚……”“嗚?”“嗚、嗚汪~”“呵呵,明天也要一起哦。好了,要寫今天的日記……完成!晚安……”

【十一月十日,雨轉晴】

今天為了給奶娘治病,

幫妖精國的公主大人找了草藥哦。

雖然最初的印象……真的覺得她是個十~分任性的孩子,

不過其實是個好孩子啊。

就是這樣子,好孩子喲,嗯。

我是這麽覺得。

無論是心意,還是物品。

都不是理所當然得到的。

若我也能得到的,

若我也能不忘記這點的,

活下去就好了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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